通過對地貌學的研究,建筑師了解到美術館的所在地在漢代至清代曾是黃河的流經之處。由于河水的沖刷,泥沙形成大量的固態沉積巖層:土壤表層的沉積巖層在千年的時間里逐漸移動、破裂,下層地質的巖石逐漸上升,在巖層不斷擠壓的過程中,河道逐漸遷移,原先的河床變成了如今的濕地。
美術館外觀的設計正是基于這千年間地貌的變化,以流動的皺褶肌理還原了千百年間塑造了如今地貌的沉積巖運動,同這片土地千年前的過往發生著對話。美術館的外觀猶如一個“運動中”的地質斷面,暗喻著這片土地千年間的變化,亦傳達了這片土地的源頭——黃河,豐富、多變的性格;而其流暢、優雅的線條,又給人以輕盈的印象,仿佛是“降落”在大地上,自成大地的景觀。對建筑師來說,這座建筑猶如化石般記錄著時間。
材料: 時間的風化。美術館采用玻璃纖維強化混凝土(GRC)為主體材質,通體暖白的色調(是為了維持材料的自然基礎色調而不需要因為人工著色)。選擇GRC這一材質,一方面可 以滿足幕墻的雙曲造型,另一方面是因為它作為工業石材卻有著同石材一樣對環境的敏感:隨著時間的變化而顏色逐漸黯淡。然而,建筑師認為材質、建筑同氣候、溫度、濕度等環境因素的相互作用才是有趣的,材質本身應當表現出時間的印記感。同時,建筑的表面刻意保留了每個體塊間的縫隙(通常建筑師會為了維護表面的好,而將其填平),一方面保持了其盡可能舍棄人工痕跡的原則,一方面則意在凸顯建筑由石塊累積而成的體量形態,如同南美印加帝國由巨大的石塊堆砌而成的石頭建筑,是時間與自然力作用的痕跡的記錄。
同時,建筑的外型是建筑師對這種地貌肌理的精神的詮釋和形態的表達,“參數化”作為設計工具而滿足了后期數字生產的條件。建筑表皮由1600多塊板塊組成,每塊的大小不一,板塊尺寸在40-8平米之間,在制作上沒有“批量復制”的可能,均是獨立制作而成,這也體現了一種在工業化設計時代不再主流的工匠精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