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士東和蘇秀去文錦園游玩,里面有一個蠟像館。陳士東和蘇秀一邊觀賞一邊贊嘆,還照了很多相。
來到“包公鍘美案”的蠟像群前,當中的黑臉包公手指一旁的陳世美,正在向端坐正中的皇后和公主歷數陳世美負心棄義、拋妻棄子的惡劣行徑,另一邊站著悲苦的秦香蓮,身后還跟著兩個孩子。(蠟像硅膠像制作廠家)
蘇秀不禁輕嘆道:“真是紅顏薄命!”
這時,旁邊一個胸前掛著工作牌的中年人插嘴道:“租套服裝照相吧?這是我們新開設的項目,很有趣的。”
她來了興趣,跟著那人去挑了一套和“秦香蓮”一模一樣的服裝鞋子,甚至還有頭套,等她換好衣服和“秦香蓮”蠟像站在一起,并擺出同樣的動作時,陳士東看呆了:“天哪,我簡直分不出你們誰是誰了。”
一連拍了好幾張照片,放下相機后,蘇秀興高采烈地跑了過來。
陳士東呆了一下,奇怪地說道:“我還以為右邊那個是你呢,真是太像了!”蘇秀做了個鬼臉,親熱地挽著他的手臂,答道:“那個才是嫁錯郎的‘秦香蓮’,只好孤苦伶仃地天天待在這兒,被人同情,沒人疼愛。”
從那天起,陳士東覺得蘇秀好像變了,但究竟哪里有變化,卻也說不上來。好像她變淡了,對什么事都是淡淡的,什么也都不放在心上,甚至也沒以前那么愛他了。陳士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,問她,她卻說沒什么。
有一晚兩人在床上閑聊,陳士東把頭枕在了蘇秀的胸口,喃喃地說著甜言蜜語。忽然,陳士東發現一件古怪的事:他沒有聽到蘇秀的心跳!
他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,便伸出一只手放在她的心口,還是感覺不到!他驚得一骨碌爬了起來,問:“蘇秀,你怎么沒了心跳?”
蘇秀異樣地白了他一眼:“我又不是死人,干嗎平白無故咒我?”
陳士東說:“可我真的感覺不到有心跳啊,不信你自己摸摸看。”
蘇秀就自己探了探胸口,蒼白著臉道:“那又怎么樣?那只是我的心跳不明顯罷了,我本來就不是一個身體很壯、心跳有力的人,以前體檢醫生也很難找到我的心跳的。”
陳士東勸蘇秀去醫院好好檢查一次,但蘇秀說什么也不肯,這更增加了他的懷疑。他想,那天在文錦園一定有不尋常的事發生在蘇秀的身上,秘密就在蠟像館。
有一天,陳士東向單位請了假,以出差為借口,告別蘇秀,一個人重返了寧江文錦園。
蠟像館里依然那么熱鬧而秩序井然,那個“包公鍘美案”的蠟像群組也很正常,“秦香蓮”仍然幽怨地望著負心郎。陳士東站在“秦香蓮”面前,困惑道:“那天,在你和蘇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?為什么她和以前不一樣了?好像不再是我所愛的蘇秀,如果你能告訴我該多好?”
這時,一個小皮球骨碌碌地滾到了“秦香蓮”的腳下,陳士東回頭一看,只見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盯著皮球,正蹣跚向他走來。
陳士東便蹲下身去撿起皮球,無意間看到了“秦香蓮”的腳,忽然怔住了,那個蠟像竟然穿著蘇秀的襪子!那雙襪子的邊沿各有一個“D”的字母,陳士東自己也有一雙,是兩個人一起買的。因為蠟像穿著寬腿的長褲,它的一雙鞋襪便隱在了下面,不蹲下來根本看不到襪子。
蠟像怎么穿了一雙現代的襪子?
小男孩走到他面前,從他手中拿走了球,陳士東渾然不覺,他出了一會兒神,伸手輕輕撩開蠟像的衣角往上看去。
忽然身后有人喝道:“喂,你干什么?”同時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。
是蠟像館的工作人員,他擰住了陳士東的手臂,道:“嘿,夠變態的,假人你都偷窺,別弄壞了蠟像!”
到了文錦園的保安部,陳士東乖乖地認罰后被趕了出去。他不敢告訴這些人,他剛才已經看得很清楚,那個蠟像身上穿的文胸好像也是蘇秀的,也就是說,“秦香蓮”這個蠟像絕對有問題,蠟像有必要穿內衣嗎?現在館內的那個“秦香蓮”蠟像難道是蘇秀?這個想法太瘋狂了,讓人匪夷所思,也可能那天蘇秀被藏起來了,然后有人給蠟像穿上了蘇秀的內衣,可這是為什么呢?這事是否和蠟像館甚至整個文錦園有關?
對,首先要證實這個蘇秀是假的,陳士東決定試探一下。他對蘇秀的態度來了個180度的轉變,冷淡、粗暴,并且接二連三地徹夜不歸,但蘇秀好像無所謂。
他又裝著不小心讓蘇秀看到了他和表妹的一張合影,照片上的表妹親昵地扳著他的肩,很親密的樣子。這照片其實是蘇秀幫他倆照的,蘇秀認識他的表妹。
可是這個蘇秀卻拿著照片生氣地問他:“這女的是誰?你們是什么關系?”
這下陳士東幾乎可以肯定,這個蘇秀是假的了。他隨口說道:“這是公司老板的女兒,她很愛我……”
蘇秀臉色一下變了,變得像蠟像一樣黃,喃喃道:“原來你也和陳世美一樣,貪圖富貴……”
陳士東恐怖地看到,蘇秀的前額開始緩緩滑動,就像熔化的蠟一樣往下滾落。
她還在哀怨,還向他伸出手來:“為什么要把我做成秦香蓮?只能永遠被所有人可憐?我想換一種生活,卻逃不脫被拋棄的命運……”
陳士東又驚又懼,退了兩步,道:“你只不過是個蠟像,沒有一顆生動豐富的心。”
蠟像全身都在熔化,變得奇丑無比,聲音也開始模糊:“我寧愿……是一支普通的……蠟燭……”
陳士東想起來,急道:“蘇秀在哪里?快告訴我!”
蠟像漸漸熔成了一攤蠟泥,吐出最后幾個氣泡:“蠟像館……快去……魔……力……已……解……”(蠟像硅膠像制作廠家)
陳士東立即返回了寧江文錦園,還沒停好車,就聽得園內一片喧嘩,許多雜亂的腳步聲響起,有人在驚叫:“那邊!那邊!跑那邊去了!”
大門外一些人伸長了脖子朝園內張望,人人神色驚惶。陳士東叫住一個人問里面出了什么事。那人臉色蒼白地說:“聽說蠟像館里一個蠟像復活跑出來了!”
陳士東心里狂跳,開著車繞著園子行駛,一邊凝視傾聽墻內的動靜,當開到一個側門時,只見一個身著古代服飾的女子跑了出來。陳士東立刻打開了車門,一邊大叫:“快上車!”女子踉蹌著撲進了車里。陳士東一踩油門,車子飛快地駛離了文錦園。
那女子驚魂未定地轉過臉來,怔怔地看了他半晌,趴在他的肩上哭起來:“士東,是你!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!”
陳士東遲疑片刻,伸出右手握住了她的手腕,蘇秀清晰活潑的脈動立刻傳到了他的指尖。他的眼眶忽然濕潤了,輕聲道:“沒事了,我們回家。”